从“援外”打井、对外承包工程,到并购参股海外环境资产,中国环保企业走出去的步子似乎已经迈开。
但实际上,在游戏规则尚未明晰之下,不论是海外并购,还是项目出海,“走出去”的环保企业遭遇更多的还是复杂和无奈。
海外并购仍属个案
今年3月初,首创集团与澳大利亚TPI集团达成协议,以约合50亿元的对价收购其旗下的TPINZ的100%股权,TIPNZ是新西兰最大的固废处理公司。
一年前,国企北控水务收购威立雅水务旗下葡萄牙水务公司CGEP的100%股权。
企业去发达国家做收购有几重考虑:首先是通过收购获得有良好影响力的品牌,到其他国家进行招投标时会更有优势;其次,国外一些项目收益率相对更高;此外,还可吸收运营经验、人才和技术等。
两大环保企业全资并购海外名企,似乎意味着开启中国环保企业“走出去”的新格局。但实际上,本报记者多方采访了解到,政策、资金、技术等多重限制下,海外并购道阻且跻。
“目前的海外并购还是以个案为主,并没有看到近几年明显的增长。”中国环境投资联盟理事长王世汶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表示。
晓清环保董事长韩小清对此表示认同,他告诉本报,做海外并购需要非常强的国际化经验、资源和资金,中小型企业难以触及。
同时,企业在做海外收购的过程中,需要熟稔每个地区的游戏规则。
桑德集团国际事业部总经理魏娓认为,发达国家有提标改造的需求,政府财政资金有多种方式的融资需求,欧债危机之后,很多大型的企业要剥离核心资产,但对国内的企业来说,在这些市场做并购最好的时点已经过去,而且企业是否掌握当地的游戏规则、法律框架,是否掌握当地的投行、评选机构等,仍然是一个大问题。
“如何跟新的游戏规则打交道——包括舆论、反对党、少数观点派——它帮哪个政党、哪个政党可能选举获胜?这样新的游戏规则是否掌握了?”魏娓说。
中信证券研究员王海旭也对本报记者表示,每一项海外并购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谈,会有一系列的波折,特别是会有一些国家政策层面的限制,包括审批流程等。
并购青睐重资产
欧债危机促使一些海外环保巨头实施战略性收缩,这确实给国内环保企业进入的机会。
2011年下半年开始,为了应对不断加重的债务危机,威立雅环境集团逐渐退出公共交通业务、英国水务业务及美国的固废业务,转而增加工业客户、新兴国家市场。
王海旭告诉本报记者,出于偿还债务的需要,欧美一些环保企业正在退出一些项目,回笼资金,这给中国企业进入的机会,未来可能这种海外的收购会越来越多。同时,他强调,海外环境企业的并购会集中在重资产领域。
“现在企业到国外纯粹收购技术并不容易,对方也有一些水务、固废的资产,和政府签了30年的特许经营权等,这些技术和特许经营权、资产绑在一起,所以和这些企业谈,不能一厢情愿只收购技术,得把固定资产收购进来。”林肯国际中国区董事总经理CEO张书铭说。
“太轻资产的东西,包括专利、技术等,其实有时不太好把控。比如,核心技术人员走了怎么办,国外团队流失了怎么办?所以简单买过来意义不大。而重资产的东西,无论在谁手里,一般都有稳定的收益和现金流。”王海旭说。
新兴市场乱象
除了直接收购海外资产外,当前环保企业走出去,也有一些采取了项目和技术合作的形式。
魏娓称,欧美的基础设施早在三四十年前已经建好,新的EPC(项目总承包)或者BOT(特许经营)机会有,但竞争很激烈,门槛很高,因此BOT、EPC大的工程总包、项目投资市场通常放在非洲、中东、拉美、东南亚。
但她认为,这些市场只是“看上去很美”,从拿到项目到完成,同样面临各种问题。
“比如说非洲,有很大一块市场,但在这块大市场做农业灌溉的项目是施工类或者建设公司,或者私人在当地工作很多年后建立了自己的阵营和商务体系后做一些小的项目。”魏娓说。
而且,民营企业因为缺乏政府资源,在获得海外订单方面并不占优势。
“我们有没有政府资源,在国家高层签订两国经贸协议的时候,怎么会把我们的项目放进去?想临时抱佛脚,就得和大型央企形成战略合作。”魏娓说。
同时,地缘政治关系也可能导致一些重要项目出海起波澜。
桑德集团董事长文一波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去年7月桑德环境[-0.18%资金研报](000826.SZ)和城市环境服务商金州环境有限公司宣布组成联合体竞标印尼万隆生活焚烧发电BOT项目,由于政府换届、无人决策,至今仍在投标过程中。
他认为,新兴市场需要很强的耐心慢慢去做。“项目成熟度需要一定时间,但有可能随时大规模就出来了,所以现在就要去做一些政策引导、规则参与制定,包括中国一些援外政策等。
中国通用咨询投资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周庆表示,国家还没有针对水务企业走出去相关的配套政策,水务企业真正走出去之后还是单打独斗的局面。
韩小清认为,出于各类因素,对于中国的环保企业而言,真正走向国际市场,至少需要5~10年。
编辑:吴明
装备制造业品牌顾问与产业研究专家-中工联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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